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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外传（19）

这章开了一下金手指，虽不合理却也是为了全苏兄孝心，各位看官见谅。

第十九章 阴阳两隔

“小殊，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如果父皇执意不肯翻案，那该如何？”

“只有让他避无可避，不得不翻案。但是要达到那一步，我们还有很长地路要走。”

萧景琰地神情逐渐坚定起来：“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无论怎样艰险，我都会走下去。小殊，你说吧，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

“现在你的夺嫡之路才刚刚开始，太子和誉王虽然渐渐失了皇上的宠信，但还是比你更得朝臣关注。眼下应当是逐渐增加你在朝中的话语权，提升你的地位。”

萧景琰点头道：“近来我与你选出的那些名仕纯臣多有相交，在政务上也学到了很多。只是毕竟这么多年游离于朝堂之外，这方面还是要差一些的。”

梅长苏淡淡一笑：“此事急不来。你既然熟悉军务，便可从此下手。”

昨日朝堂上刚刚廷辩了关于推行兵马制改革的事情，靖王是领兵之人，对于武器锻造和战马供应这方面见解颇深，但是苦于不能太过于崭露头角，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出来。今日面对着好友，昔日的赤焰少帅，总算可以直抒胸臆。两人都对军需之事十分熟悉，不知不觉间便说了大半夜。

眼看着透过纱窗已经可以看到微露的晨光，梅长苏抬手止住了想要继续说下去地萧景琰：“很快就要天亮了，你还要上朝，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萧景琰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笑道：“竟说了这么久，我倒还好，却是耽误你安寝了。那我先回去了，你……”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撞钟之声。萧景琰不由停下，凝神细听，却看到梅长苏已经冲到院子里去了。

萧景琰赶忙追了出去，苏宅的其他人也都赶了过来，围着自家宗主，但是看他神情，竟无一人敢出言叫他。

钟声停歇之后，梅长苏轻声问道：“景琰，一共……几声？”

“二十七……”

“宗主！”

“苏哥哥！”

“小殊！”萧景琰一把扶住了快要软倒在地的梅长苏，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景琰……你、你先回去，肯定有人会去府中召你进宫……”

“可是你……”

梅长苏勉强摇头：“我没事，你快回去吧，别忘了……替我送太奶奶最后一程。”

萧景琰仍是有些不放心，此时，姜珩也过来了，他看着梅长苏微微叹息，转而对萧景琰道：“我会照顾好他的身体，殿下还是先回去吧。”

萧景琰最后又看了梅长苏一眼，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转身离开了。

萧景琰走后，梅长苏勉强撑起身子，看着姜珩的眼中居然满是恳求之色：“姜珩，你能不能……带我去见太奶奶最后一面？”

姜珩心中微酸，上前扶住他，轻声道：“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

姜珩本就以轻功见长，宫中此刻又因为太皇太后的薨逝而略显忙乱，防备没有以前那么严密，竟让他带着梅长苏顺利到了太皇太后的慈安宫。

此刻慈安宫中已是哀声一片，皇上、皇后、后宫嫔妃以及诸位皇子都已经到了，梅长苏只能远远地看着，慢慢地跪下身去，伏在地上，双肩微微抖动。

过了片刻，姜珩才上前劝道：“人愈发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梅长苏抖动的双肩渐渐平静下来，在姜珩搀扶下站起来，最后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语带悲戚：“走吧。”

京中如火如荼的党争因为太皇太后的薨逝暂时停歇，所有皇子都必须留在宫中行满三十天的孝礼。梅长苏虽不能亲往孝殿守灵，孝礼却不曾少了一分，好在这些年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又有姜珩在一旁守着，这三十天倒也坚持下来了。

太皇太后入陵之前，霓凰郡主也赶了回来。将太奶奶的灵柩安葬好之后，她便飞马赶到了苏宅。这些日子，她伤心与太奶奶的逝世，却更担心梅长苏。因为他知道，林殊哥哥对太奶奶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她悲痛，林殊哥哥只会比她更甚。

梅长苏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抹刻在心头的倩影：“你回来了。”

“嗯，来为太奶奶安灵。”霓凰走到他身边，轻轻抱住他，“林殊哥哥，太奶奶的面容……很安详，你不要太过伤心。”

“我见到了。”梅长苏放松身子，与霓凰倚靠在一起，声音中带着失落，“我回京之后，太奶奶就见了我一次，我原本以为，她可以等到我的，可是我现在连这个念想都没有了……”

霓凰把头靠在梅长苏肩上：“我们这群孩子，太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了，每次你闯了祸，林伯伯要罚你，都是她赶过来，护着你。那次见面，她一定也认出了你，知道你还好，她肯定也放心了。”

梅长苏轻轻笑着，笑容中却带着说不尽的苦涩：“现在回想起从前的事，我的心里就像有一座冰山被火烤着，一时暖暖的，一时又寒冷彻骨。”

“林殊哥哥……”

梅长苏拍拍霓凰的手：“我没事，太奶奶已经入土为安，我也过了最伤心的几天，倒是你……”

霓凰忽然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要回云南了，我不要去离你那么远的地方，我想陪着你，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可是……”梅长苏迟疑，“我会担心。”

“如果陛下对我不放心，我可以请求去卫陵。这比让我回云南更让他放心。”

梅长苏静静凝视她片刻，终究还是点头了：“也好，你离我不远，我也能……”

余下的话没有出口，但两人都已明了。

之后，霓凰郡主具折请求前去卫陵，皇上原本意动，谁知穆青却也不管不顾地说要一起去，这么一来倒像是要把他们发配似的，梁帝心内不喜，却也没有再应允霓凰的请求，只是让她安心待在府中，转而令六皇子去卫陵了。

太皇太后出殡后一个月，关于谢玉的处决终于下来了。由于大赦，谢玉的死刑也改判了流刑，执行那日，莅阳长公主带着几个孩子前来送行。梅长苏前一日派人找过她，她便将原话一字一句的转述给谢玉，让他留下了一封手书。

临行之时，夏冬忽然出现，谢玉忍不住后退一步。众目睽睽之下，夏冬没有做什么，只是“关照”了谢玉几句，却让他忍不住心底发寒。

谢玉这一倒台，巡防营没了统领，难免有些混乱。就连京畿安定也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朝堂上太子和誉王因为巡防营的指挥权的归属问题争论不休，吵得梁帝头痛不已。

挥手打发了议事的几人，梁帝觉得有些疲乏。高湛恰在此时提起静妃今日生辰，倒让他萌生了去芷萝宫的想法。

到了芷萝宫的时候，靖王正在那里。母子两个说着话，听到通报，才慌忙起来行礼。

梁帝近来看萧景琰越发顺眼，其中自然也有静妃的功劳。看着这个常年在外带兵的儿子，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景琰，朕把巡防营交给你统领，如何？你带兵经验丰富，节制一个小小的巡防营不在话下。”

因为梅长苏之前便跟他说过此事，因此萧景琰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接受了。

梁帝不见他有多少欣喜之情，心里难免有些不悦。但看到他这个迟疑的神色，也知道他是不愿意卷进朝堂的党争，对他也是放心不少。

“今日朕过来，倒是搅了你们母子团聚的时间了。”梁帝因为身体的疲劳减缓，心情甚好。看了一眼已经退至门边的萧景琰，开口道，“从今日起，朕特许景琰可以随意进宫来给你母亲请安，不必特地请旨了。”

相对于得到巡防营的事情来说，这件事才是更让萧景琰高兴的。他伏下身去，重重地叩头：“儿臣……谢父皇隆恩！”

苏宅这边，蒙挚过来探望梅长苏，两人正说着话，黎刚忽然来报：“宗主，誉王快进来了。他一落轿就往里冲，我们拦都拦不住……”

梅长苏连忙把蒙挚赶到密道之中，自己去应付因为靖王今日得到的恩宠而愤怒不已的誉王。

等到把誉王打发走，打开密道的门，才发现靖王也在里面。

“小殊，今日父皇特许我日后可以随意进宫探望母亲了！”萧景琰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

梅长苏淡淡一笑：“我从誉王那里知道了。”

“誉王？”萧景琰愣了一下，“他不是更应该关心我辖制了巡防营的事情吗？怎么会和你说起这件事？”

“誉王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气的跳脚呢。”梅长苏无奈道，“随时入宫可是亲王的特权，今日陛下随口许诺没有想到，，但是日后内廷司下旨的时候必会有人提醒他。故而最早本月，迟则仲秋牧祭前，一定会正式册封的。”

蒙挚不由露出喜色：“这样才好，也省得殿下在誉王面前总是低上一头。”

“我倒没有多想。”萧景琰笑笑，“小殊，这样不会打乱你的计划吧？”

“不会，”梅长苏摇摇头，“如今太子已是自身难保，此时上位也算合适。以我们那位陛下的心性，如果太子倒了，他必然还是要扶持另一个人来节制誉王。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