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外传（21）
本章“蒙”（一声）大叔对阵机智三人组~~~
第二十一章此消彼长
梁帝这一起意却是平白给了誉王一个大礼，也是太子德行有亏，居然在国丧期间演乐玩乐。这倒也罢了，梁帝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把此事闹大，可偏生太子又口出不逊，说起梁帝的不是。这下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一怒之下拔出蒙挚的佩剑，一剑砍在了长信殿的殿门上。
太子仓皇追出的时候，梁帝已经由高湛和蒙挚扶着远去了。之后他便下令蒙挚封禁东宫，任何人不得入内。
封禁东宫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尤其是太子三师，更是关心此事。偏偏陛下没有明旨，又不能直说，蒙挚被太子三师烦了有一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法有误。
想明白之后，蒙挚借着轮班的机会，调了几个耿直的小兵守着东宫，无论别人问什么，都是硬邦邦的一句“圣上口谕”顶了回去，他自己则悄悄去了靖王府，想叫上靖王去找梅长苏。
结果他们拉动了密室中的铃声之后，等了比平时长一倍的时间，却依然没有见到梅长苏的身影。两人心里有些不安，却又不能直接进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但是下来的却不是梅长苏，而是飞流。
“等着！”
两人对视一眼，蒙挚踏前一步，问道：“飞流，是你苏哥哥让你来的吗？”
“嗯！”
“苏哥哥呢？”
“外面！”
“在卧房里？”
“更外面！”
“会客厅？”
“嗯！”
蒙挚大概明白了，又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来找你苏哥哥？”
“嗯！”
“是谁啊？”
“毒蛇！”
蒙挚吓了一跳，靖王却是笑了笑问道：“是誉王吗？”
“嗯！”
“小殊这喜欢给人起外号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萧景琰无奈一笑。看着蒙挚略有些不解的眼神，他又问飞流，“誉王是毒蛇，那我是什么？”
“水牛！”飞流说的毫不迟疑，可见是对这个称呼熟悉至极。
“咳咳咳。”蒙挚以手抵额，拼命忍住快要从喉咙里溢出来的笑声，靖王在一旁颇为无语地看着他。
梅长苏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他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景琰，蒙大哥这是怎么了？”
萧景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兄长，”外面忽然传来霓凰的声音，几个人连忙出去，霓凰正站在密室口往里看。见他们出来，笑道，“你们果然都在。”
看见霓凰，萧景琰忍不住想起以前她和林殊两个人联合起来给他起外号的事。这一想，忍不住又瞪了梅长苏一眼，倒是搞得梅长苏有些莫名其妙。
“郡主此来，应该也是听说了太子被幽闭的事吧？”萧景琰不理梅长苏，转向霓凰问道。
“嗯，听说了，却不知道缘由。”霓凰见梅长苏欲言又止，忙道，“兄长放心，现在时局敏感，我是隐匿了行踪过来的。”
梅长苏点点头，才看向蒙挚：“蒙大哥，请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我们。”
“好。”蒙挚定了定神，仔细回忆着那日的情况。他虽不是华词之人，但记忆力上佳，用词简单准确，当日情形倒也描述的清楚明白。
等他说完，梅长苏沉吟了片刻，问道：“太子身边现在还是东宫旧人在服侍吗？”
“是，不过我担心太子绝望之下会有什么不当之举，因此还是派了一个机灵靠得住的人随时监看。”说着蒙挚叹了口气，“太子这次是废了，只是不知道陛下想怎么处置。”
“依我看，陛下暂时还不想废太子。”梅长苏见萧景琰点头，又道，“东宫虽在皇城之内，属禁军管辖，但宫外却是巡防营的管辖范围，景琰你也要加强防卫，东宫附近不能乱，一乱就会引发意外，到时责任都是你们二人的，誉王倒乐的占便宜呢。”
蒙挚立即赞同：“这个责任确实很重，我之前也跟你们说了，我手上连一道明发的谕旨都没有，当时向陛下求取，却总是话没说完便被打断，现在只能靠一句口谕撑着。”
“说起这个，”梅长苏转头看他，“你该备一份厚礼去给那位高公公。”
“啊？为什么？”
“他打断你，是一番好意，一份人情。你去谢他，就是知道了他这份好意，还了他的人情，明白吗？”
“不明白。”蒙挚一脸迷茫地摇头。
“呵。”霓凰忍不住笑了出来，梅长苏和萧景琰也是强忍笑意。
蒙挚尴尬一笑：“我是个粗人，脑子里没那么弯弯绕绕，你说清楚点。”
梅长苏耐着性子道：“你说高公公几次打断你的话，可是你第一次的请求的时候他并没有打断你，皇上理会你了吗？”
“没有啊。”
“那他为什么没有理会你？是他没听清楚呢，还是因为他糊涂了？”梅长苏顿了一下，“若说最了解皇上心思的人，不是皇后和越贵妃，也不是太子和誉王，而是这位高公公。他服侍皇上这么多年却恩宠不减，如果没有机敏的反应和准确的判断，是做不到这点的。就拿今天长信殿的事情来说吧，你几次请皇上明下谕旨，他都没有理会你，这就说明他并没有下定决心处置太子，他担心一旦处置的太过日后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因此他不能理会你。”
蒙挚依然一脸茫然。
梅长苏表示心累。转头看了萧景琰一眼，示意他说。
萧景琰收敛笑意，解释道：“如果要中枢阁明发谕旨，那总得有个理由吧？不管找什么理由，这都不会是个小罪过。太子已被罚闭宫自省，谕旨一下，那不废也得废了。所以你请求皇上明发的这道谕旨，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废黜太子的诏书了。”
蒙挚一惊：“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想更方便的接管东宫，”梅长苏接过他的话道，“这个意思我明白，高湛明白，皇上也明白，所以他并没有动怒，只是不理会你，但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他，按照他多疑的性格，你说他会怎么想？”
“小殊你的意思是……”蒙挚皱着眉神情疑惑。
梅长苏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内心想打人的冲动。霓凰见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同时道：“蒙大哥，你还记得内监被杀一案时誉王进宫给你求情吗？在陛下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怀疑你偏向誉王。此时你极力请求明发御诏，置太子于死地，那皇上会怎么想？”
梅长苏长舒了一口气，道：“皇上这个急事缓办的心思，高湛看得很明白，因此他几次拦住了你的话头，那完全是一份好意，难道你不应该谢谢他吗？”
蒙挚这才完全明白：“应该应该，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他才是。”他转念一想，“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之间虽然没有摩擦，但也没有特别交好啊。”
“天子身侧，侍君如虎。高湛身处后宫那么多年，绝对是一个聪明机智之人。他一心忠君，却也在必要时不着痕迹的送出一些好意，将来无论谁上了位，他一个善终是跑不了的。”
“既然高湛在陛下身边如此重要，人又聪慧，小殊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收复了他呢？”
萧景琰道：“高湛毕竟身在后宫，若真收复他，少不得要我母妃从中斡旋。小殊体谅母亲，自不会做这种事情。”
霓凰点头道：“而且想来高湛这么多年明哲保身的做法不会因为我们拉拢而轻易动摇。”
梅长苏笑了笑道：“若要拉拢高湛，免不得要透露一些机密给他，万一弄巧成拙，反而成了阻碍。景琰上位走的是正道，要争取光明正大的支持。到时候他的实力越来越强，高湛不是我们的人也变成我们的人了。”
蒙挚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说着，自己什么也不懂，不由无奈地甩甩头：“唉，这些东西还是你们去弄吧，我只想知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千万不要做错事了。
“四个字，静观其变。”梅长苏决然道，“陛下此时需要的是静，谁静得下来，他就会偏向谁。”
次日一早，靖王入朝中不久便听内苑传旨出来，今日仍是停朝。他便由朱雀门入了后宫，往芷萝宫去了。与静妃母子两个说了会子话，就有宫女进来通禀，陛下已自武英殿起驾朝这边来了。
萧景琰只能避退，拿着静妃准备好的两个食盒，出宫回府。在路上，他看着手中这两份都没有榛子酥的点心，不由想起，好像从母妃知道梅长苏就是小殊之后，自己就很少吃到最喜欢的榛子酥了……
回府之后不久，萧景琰正打算把食盒送到苏宅，门外忽然一阵喧哗，亲兵飞速来报，司礼监监正前来传旨。萧景琰心中一喜，面上却依然沉静，此刻他还没有换下朝服，不必耽搁，很快就迎了出去。
旨意果然是册封萧景琰为亲王，加封五珠，虽然依旧不能与誉王比肩，但相比于郡王和亲王之间的差距，两珠的差距似乎可以轻易的迈过。
尤其是当靖王身着五团龙服，头戴五珠王冠，英姿勃发、顾盼神飞地站在誉王身边时，许多大臣才意识道，新的朝政格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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